叨叨：墨迹完孩子们终于到超蝙了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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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Children
迪克是在后半夜翻窗进来的，整个韦恩庄园的人或是聚集在厨房内外，或是站立在客厅的窗前。
托马斯攥住夜翼的脚踝将他摔在了地上。
“What the fu……Bruce？”迪克忍不住摘下眼罩用力擦了擦眼睛，然后用颤抖的声音又问了一遍，“布……布鲁斯？”
他心里是没底的。
托马斯摇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托马斯。”
厨房里的动静小了，布鲁斯面色阴郁地拉开门，一眼便看见早就等在门外的克拉克和阿尔弗雷德，还有阿尔弗雷德托着的用来祛头痛的冰袋，他抬起手指对阿福开口：“你……”
一声惨叫打断了他们。
迪克从二楼的小客厅旋梯上俯冲下来，看见亮灯的厨房和那里站着的几个人后，他向布鲁斯慌乱地比划：“二楼那里，你，你的……”
“我父亲，是的。”布鲁斯没好气地说，“见鬼，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像见了鬼一样。”
“难道那不是？”迪克指着二楼的楼梯口，他一时找不回自己灵活的舌头。
“当然不是！”布鲁斯接过阿福递来的冰袋用力按在额头上，“嘶……你没发现他是，活的，吗！”
托马斯居高临下地在二楼的栏杆后对迪克打招呼，并用力呼吸大幅度地挺起胸膛来验证儿子的话，另外他也注意到了布鲁斯疲惫的脸：“你一定说了什么她不爱听的话。”
“哈，哈。”布鲁斯终于腾出精神来为自己的养子介绍自己的父亲，“迪克，这是你祖父。”
“我差点儿以为夜枭还活着。”夜翼看着头顶的托马斯，打了个冷颤，“解释一下？布鲁斯？”
布鲁斯不得不将那场意外和那些蝙蝠的故事又讲了一遍，迪克听完后忍不住道：“你为什么要把开关按钮做得那么大？”
“好问题，我也想知道。”
“这是谁？又一个？”玛莎“碰”地推开厨房门。
“他成年了！”
一个小时后，韦恩家的客厅里坐满了人。
除了刚回来的提姆，还有被莫名其妙被请来的芭芭拉，刚睡下就被喊起来的杰森，留宿在朋友家过暑假又被电话叫回来的杜克，以及制服都没来得及脱的迪克，这些人坐在壁炉对面的长沙发上，互相张望，谁也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长沙发的另一边，壁炉旁两把舒适的靠背椅上一左一右坐着托马斯和玛莎，孩子们初来乍到的祖父母正翻看阿尔弗雷德找出来的关于他们身份背景的资料，就像两个公司里的Hr在准备自己新员工的面试会那样严肃认真。
布鲁斯坐在母亲身边的椅子上对着一个名单清点，克拉克端着他们的热可可，惋惜地看着布鲁斯杯里快要化掉的棉花糖：“还剩几个？”
“卡珊德拉有时差，现在她应该在上课，再过十分钟是她们的午休时间，至于斯蒂芬妮吗……”布鲁斯抬头看了一眼提姆，“她说她因为个人情感问题暂时不打算回来。”
“嘿！”提姆看看左右瞥来的目光，“我们是和平分手！”
屋子里又安静了一会儿，就在大家感到尴尬之前，芭芭拉的手机响了起来。
“……卡珊说她在备战高考，不打算也没时间回来。No，No，布鲁斯，你不懂高考对她的意义，不要拒绝。”
布鲁斯只好放下手，对母亲道：“都在这里了，妈妈。”
玛莎站起身，看着这一屋子的孩子们，慢慢吐了口气：“这才是我理想的家庭生活。”然后她放下手中空了的杯子，一个一个抚摸过孩子们的发顶，向通往雷曼德套间的旋梯走去，他的脚步摇摇晃晃，布鲁斯想起来在厨房中看见过的那最少五瓶的餐酒空瓶，他想追上去扶她一把，但托马斯紧随着妻子站起了身，他转过头看着布鲁斯和克拉克：“晚安，孩子们。”他又看了一圈儿其他人：“你们也是。”
房间里的尴尬气氛随着这对夫妻的离去慢慢散走，套间的关门声响起时，杜克第一个蹦了起来：“他们是谁？怎么回事？谁来给我解释一下？”
…………
“说真的，你真不应该把按钮做那么大。”
“谢谢！”
“他们总说你有一个蝙蝠集团。”天快亮了，布鲁斯和克拉克走到阳台上就着晨露喝可可，克拉克看着客厅里的孩子们，时间这么晚，他们也不打算回去睡觉，干脆就在客厅里吃着点心聊起了天，偶尔会传来一阵笑声，让克拉克想起中学时代的露营野餐，“现在看来这么说也不为过。”
布鲁斯道：“你有军团，我有集团，我们彼此彼此。”
“啊！乔为了去住宿学校的事和我闹了好久，小镇的中学又不提供住宿，”克拉克恼火地说，“真不明白孩子们为什么都喜欢住在学校。”
“也许是自由。”突然，布鲁斯像那天清晨在克拉克身边醒来时一样愣住了，他看着克拉克，慢慢开口道，“达米安？”
客厅里，提姆脸上挂着打牌输掉的纸条，他皱眉看着手里牌面的花色，嘟囔着这是他手气最差的一次，然后他用力甩出一张牌：“Ace！”
王牌叼着飞盘跑了过来，提姆揉了揉它的脑袋：“去找达米安和你玩儿。”
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达米安？”迪克看着芭芭拉，芭芭拉摇头：“我以为你通知了。”
“可我以为你通知了！”
“别看我啊。”杰森摆手，“我还以为他能未卜先知呢。”
提姆掏出手机，点开达米安的头像，将话筒开免提放在茶几上。
不久，电话那头的达米安听到了一大堆混乱嘈杂的通知他回家的语音，夹杂着王牌的两声吠叫。
两日后的雨夜，达米安顶着哥谭的暴雨湿漉漉地赶回了家，这是后话。
转回到当下，当众人用法不责众的方式弥补了过失后，他们满意地继续自己的牌局，托马斯却在这时出现在了回廊上：“迪克？”
迪克抖了一下肩膀。
“祖母想和你谈谈。”
提姆看着迪克和托马斯消失在走廊深处，他放下手里的牌：“我有一种在学校心理辅导室外排队等候的感觉。”
“下一个也许就是你。”杰森道。
两天后的上午，布鲁斯看着最后一个被叫进房间的杜克走出来后对克拉克说：“他们不像我的父母，倒像我请来修补亲子关系的心理医师。”
“康纳也喜欢和我的父母聊天。”克拉克耸了下肩，“也许这就叫隔代亲。”
“除了还没赶回来的达米安，连卡珊德拉与斯蒂芬妮都被叫过视频会议。”布鲁斯盯着套间的门，“几乎每一个孩子都被谈过话了。”
“几乎？”
布鲁斯面无表情地指了指自己：“我，克拉克，我是那个被忘掉的孩子。”
克拉克低下头转动手里的钢笔：“也许他们在等你开口。
“沟通是双向的，布鲁斯，你在他们心中的位置总该和孩子们不一样。”
“我不知道。”布鲁斯泄气，“我甚至一度产生了不该有的嫉妒感。”
“从一开始我就建议你和他们好好聊聊。”克拉克拧开钢笔盖，又扣回去，反反复复。
”也许是近乡情怯，孩子们与我的父母中隔着我，而我则必须要直面他们。”布鲁斯道，“所谓隔代亲也是因为不需要直面彼此的感情。”
克拉克用劲大了些，被蹂躏的钢笔发出一声惨叫报废了，他看着满手的墨水低声叹息：“布鲁斯，我想回农场了。”
哥谭的天开始布上乌云，昭示着一场雷雨的到来。
布鲁斯没有说话，克拉克默默擦净了手上的污渍，但墨水深入了掌纹，超人无所不能的手掌像一亩托着农作物的沃土，种满了墨蓝色的麦谷。
托马斯再次推开门，这回他看向了布鲁斯：“布鲁斯，你妈妈想和你谈谈。”
玛莎倚靠着枕头，她的脸隐藏在帷幕的阴影中，窗外是蓄势待发的积雨云和漫卷的狂风，韦恩庄园的每一棵植物都在风中摇晃。
布鲁斯推门走进来，他想起小时候每次遇到这样的雷雨天，他都会走进父母的卧室，母亲会在窗前哄他入睡，窗外的雷声不会惊扰到他，因为他在母亲的怀抱里。
“布鲁斯。”玛莎看着儿子的脸，沉默了片刻，她转过头，将脸埋进靠枕，“算了，你回去吧。”
沟通是双向的。
布鲁斯迈出一步：“妈妈，我想和你谈谈。”
“闪点世界里，玛莎绑架了很多孩子来和她组成完美家庭。”蝙蝠洞中，提姆调出了闪点世界韦恩夫妇的档案，“但每一次托马斯都能及时解救那些孩子，当然，不可避免的是孩子们或多或少会留下心理阴影，所以托马斯委托莱斯利医生以韦恩企业的名义开了一家帮助这些孩子的心理诊所。
“他也是主治医师之一。”
“我以为他是外科医生。”迪克道，“布鲁斯和我讲过他的一些事，不过是在他八岁以前所了解的。”
“那么你们应该听听他八岁以后我都发生了什么。”托马斯敲响了洞口的防弹门，沉闷的回响惊扰得蝙蝠在洞里飞掠。
罗宾们齐刷刷地抬起头，看见年长者顶着沉重的黑影站在他们上方，提姆不小心碰到了鼠标，一行鲜红的字弹出在屏幕上。
“复仇骑士，托马斯·韦恩。”
“我还是没法认出你。”玛莎说了这样一句话，布鲁斯在她的床边坐下，这段时间的休养让玛莎的气色好了很多，除了脸上的伤疤，她和曾经明艳动人的韦恩夫人没有区别，但她看儿子的眼神却陌生得像看一个路人。
“我的布鲁斯在八岁时就去世了，孩子，我们隔了三十多年再见面，我实在没有办法将你和他联系起来。”
她的眼睛里除了陌生还有哀伤。
“我喜欢你的养子们，我也愿意和他们交流，因为他们从未在我的生命中出现过，布鲁斯，你明白吗？”
“克拉克想回农场，如果您和父亲不需要我的话，下周我会和他一起回去。”布鲁斯没有回答母亲的问题，反而谈起了另一件事，“他已经很久没见他的父母了。”
“哦布鲁斯，”玛莎痛苦地转过头，“别这么说，我需要你，但我…我搞不清你是谁。
“我缺席了你三十多年的生活，我不知道你是如何长大的，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成为蝙蝠侠。”
“和父亲一样，妈妈。”布鲁斯握住玛莎冰凉的手。
“你们也看到了，我不止在做蝙蝠侠。”托马斯搬来一把椅子，坐在孩子们对面，“我的事业很多。”
“是的，你还经营着赌场和……冰山酒吧！”提姆点开文件，他瞪大了眼睛，“你和企鹅人合作？”
杰森接了一句：“他还用枪。”迪克忍不住问：“戈登允许你做这些吗？”
“在我的世界里，戈登局长可没有孩子。”芭芭拉示意托马斯不用管她，“他没有顾虑，比你们的局长更玩命，也更坚决。
“但那是一个很糟，很糟……”
“……很糟的世界。”玛莎放空了眼神，看不出她回忆起了什么，但绝不是好事。
布鲁斯默不作声地听着。
“我恨他是蝙蝠侠，这么做什么都挽回不了，我也爱他是蝙蝠侠，如果无动于衷，他就不是我认识的托马斯。”玛莎露出久违的少女般的笑容，只短短一瞬，她就绷起了嘴角，“混蛋。”
“啊韦恩家的男人都是混蛋。”布鲁斯道。
玛莎瞪他，布鲁斯摸了摸鼻子，正经起来：“八岁以后我无数次在脑海中重构你们的形象，每一次都会丢掉一些细节，填进一些不真实的想法，说实话，我也没办法把你们和我记忆中的父母联系起来，你们……和他们差得太多了。”
“当然，温柔善良的韦恩夫人和正直勇敢的韦恩先生怎么会变成一个疯子和一个黑白通吃的打手。”玛莎的语气像是抱怨，又像是自嘲，但布鲁斯听出了母亲话音里的遗憾，没有人不喜欢做个正常人，可这里是哥谭。
“哥谭会毁掉一个人。”玛莎坚定地说，这是她第一次以一种笃定的、深信不疑的态度说出一句话，没有抱怨和发泄，只是单纯地阐述一个事实，下一个定义。
布鲁斯依旧握着妈妈的手：“所以我们是蝙蝠侠。”
玛莎的手指在儿子手中蜷曲，又缓缓伸展开，她坐起来，完全面对着布鲁斯，像个自豪又心疼孩子的母亲那样微笑：“我好像认出你一点了。”
蝙蝠洞里，罗宾们听了一个漫长的故事，故事讲完大家都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杰森第一个离开了，随后是迪克与芭芭拉，提姆留了下来，陪着祖父。
“那您知道祖母为什么反应那么大吗？”他问的是玛莎得知布鲁斯的经历后差点儿摔下蝙蝠洞的那件事，他们在洞里厮打了两天，托马斯的妻子尽情地在他身上发泄自己的痛苦，他们在仇恨中醒来，在爱欲中入睡，筋疲力竭地走出洞口时，哥谭还是那副鬼样子，他们的痛苦对整个哥谭来说不值一提。
“没人愿意和自己的孩子作对。”托马斯沉默片刻后补充：“也没人愿意听见自己的孩子变成了一个……算了，你们又是怎么到他身边的？”
“您看过资料，迪克和杰森是被收养的，”提姆指着自己，“我是自己跑来的。”
托马斯皱眉道：“你不知道这个工作是做什么吗？”
“我知道，所以我跑来了。”提姆叉着手指，靠在椅背上，“就像您说的，这是一个很糟，很糟，很糟的世界。
“我必须跑过来。”
托马斯愣住了，然后笑着拍他的肩膀：“玛莎说杰森像我，可我觉得你更像一些。”
“相同的人才会彼此吸引，我们都有共同点。”提姆站起身，“很快您会见到另一个罗宾，他一定比我们都像你。”
至少在生理上，是这样的。
最后一个罗宾顶着暴雨闯进了韦恩庄园。
大门的门铃被人疯狂叫响，阿尔弗雷德打开门，一个黑影带着湿漉漉的水汽从外面冲了进来：“他们在哪？”
“雷曼德套间，但您要先擦干……”
黑影急匆匆地擦着阿福跑走，又一路急匆匆地掠过了克拉克，只留下一句听不太清的问好，但他却在套间外停下了脚步，黑影解开雨衣，从怀里取出一个被包裹整齐的绿缎面锦盒，他看了一眼站在门边的布鲁斯，打开了锦盒。
锦盒里躺着一串洁白的珍珠项链。
“这是我送给您的礼物。”达米安脱下雨衣，在住宿学校待了几个月，少年的个子已经快长到布鲁斯的肩膀。
玛莎迈下床披上睡袍，达米安捡出项链，恭敬地送到她面前，项链的每一颗珍珠都闪着圆润的光泽，形状饱满如同满月，玛莎认得这串项链，她当然认得，这就是那天晚上她戴在胸前的饰品。
“我找全了所有的珍珠，一颗不少。”在玛莎的许可下，达米安亲手将项链戴在了祖母的颈上。
布鲁斯咳嗽了一声：“达米安·韦恩，我的第四个孩子。”
哥谭的雨在这天的后半夜停下了，雨后空气清新，天上新月明亮，克拉克没有入睡，布鲁斯被托马斯叫去了会客厅，临走前他嘱咐克拉克要等他回来。
“我不知道父亲找我做什么，但我感觉和母亲不一样。”
“他肯定也想和你谈谈。”克拉克打开一本书，“一人一次很公平。”
“不克拉克，我从小就能分辨父亲叫我时的语气，他应该是知道些什么，打算叫我去问话而不是谈话。”布鲁斯匆匆走出门，又匆匆走了回来，“如果母亲来找你，扛不住的话就实话实说吧。”
“你不是刚和母亲谈过？”
“我们只解决了陌生感的问题，但没有解决情感问题，我们之间的问题多得很。”布鲁斯再一次匆匆离去，克拉克决定去阳台等他，那里的空气肯定不错。
很显然，玛莎也是这么想的。
韦恩夫人抚摸着项链，雨后微风的吹拂令她心旷神怡：“克拉克，真是抱歉这段时间我们照顾得不周到。”
“韦恩夫人。”克拉克打了个招呼，“这没什么，我和布鲁斯是好朋友。”随后他注意到了玛莎的项链：“达米安送的？”
“是个好孩子。”玛莎满足地用指尖碾过珍珠，“布鲁斯的每一个孩子都这么优秀，实在令我感到意外。”
“因为布鲁斯本身也是一个不错的人，”克拉克推了下眼镜，他的笑脸真诚又朴实，他根本藏不住自己的情绪。
玛莎看着记者先生老实的笑容，会客厅里的托马斯看着儿子忐忑的脸，他们开口。
“克拉克/布鲁斯，你和布鲁斯/克拉克，是爱人吧？”
